学校里有好的学姐,那自然也有坏人。医学院的学姐就是一个例外。
她为人十分冷漠,我总感觉她就像是冰雪一般,而且她还是一个外国混血。
我头一次见混血人,毕竟很少见。据说在美国,混血随处可见。
那天军训时遇到的军医也是她,态度不是很好,我很怕她。
若是到了医学院还可能更多次都遇到她,在人烟稀少的医学院图书馆,三次有两次能够遇见她。
总感觉如芒在背,令人不舒服。
来到学校已经半个月,我依旧觉得医学院对我来说是一片圣地,我也不想离开文学院就是了。
我喜欢文学社的学姐,有时候事情总是不能两全其美。
她好像也是喜欢我……大概吧,我表现的很糟糕。
我只敢在医学院的图书馆待一个小时,之后就匆匆离开,骑上车往文学院的宿舍跑去。
在路上,我常常会停在花坛旁,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在这遇到了一只漂亮的狸花猫,那只猫经常被人喂养和搭理的样子,学校里不让养猫猫狗狗,所以那是一只流浪猫。
从花坛里取出猫咪吃的条状营养食物,这东西稍微有点贵,不过那只猫很黏人,我便不经意喂养了它。
只要放在花坛里,它都会自己来吃的,这次却一下没有动过。
学校里不让乱丢垃圾,在被发现之前,我决定把这个扔了,或许是猫咪吃饱了。
我把猫条扔了,垃圾桶内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除了血腥味还有股野兽的味道。
那味道十分恶心,寻找源头,我找到了黑色的医学塑料袋。
里面的东西软软的,看样子应该是什么医学生扔掉的医学垃圾,这种垃圾多数是有着极大的安全隐患的。
“喵……”
在我想要扔掉垃圾时,垃圾袋居然传出了猫叫,我什么都没有想,拆开了塑料袋。
可怜的小家伙,凭借坚强的生命力发出了求救,猫咪的身躯被医学生进行了非人道的实验,已经奄奄一息了。
“呕……”
摸着溢出的绵密浓稠的血液,以及细小且具有褶皱的肠子,我忍着自己的恐惧,轻轻抱住那只猫。
我觉得自己还能救它,作为医生,只要还有一口气,那就一定要拯救生命。
对于自己的技术,我不是太清楚,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坚信自己能够拯救这个小小的生命。
我小心翼翼地拿着袋子混在人群中走到临床医学院,那里有手术室,虽然都是做人体手术的。
总觉得做出这种行为的人十分可恶,这已经超出了变态的范围。
在此之前我感觉遇到的人都很好,医学院学生的阴暗面,虐待动物,这令我无法接受。
我反锁上了门,戴上了梦寐以求的手术手套和服装,如果被发现说不定要被扣学分,甚至停学处分。
稀释了麻醉剂之后,我提心吊胆的将麻醉剂打入猫的体内,随后开始手术,进行了检查和感染消毒杀菌考虑后,我成功的将猫咪的肚子缝了回去,那精细的线属实难用。
“好了……”
我的表情僵住了,考虑那么多,但如果麻醉除了问题很可能猫早就挂了。
愧疚感瞬间袭来,我告诫自己按照比例稀释了。而且这不是给人做外科,只是进行肠道缝合和腹部缝合。
我把猫咪安置在手术台上,开始清扫实验室,尽量消除自己的证据。
没过多久,猫咪的身体渐渐动了一下,细弱的鸣叫从鼻中发出。
“太好了。”
随后我小心翼翼地将这只生活在医学院的猫带到了文学社,留着医学院可能还会被坏人伤害,我又怕他跑丢边将他关在纸箱之中。
对猫咪而言,纸箱与猫薄荷差不多,逗留在其中猫咪老老实实的留了下来。
“锦月学姐,能不能把它留下来……”
我抱着纸箱中的猫咪,将他带到锦月学姐面前,锦月学姐是好人,她会帮助可怜的小家伙。
宿舍不准许留有宠物,能够让其安身的地方也只有文学社,更不能把宠物带到食堂去。
“这只猫很有名的,它已经有主人了。”
锦月学姐这么说,不知为何,我有点失落。
“不能留下吗?”
“猫咪不能留在书房,你不知道吗?”
学姐以姐姐的态度训教。
“猫咪会抓坏书本的。”
“好吧。把它还给它的主人,希望它会好好照顾它。”
我有点遗憾的看向猫咪。就算留下来,我还有兼职,不能随时随地看着。
“你是不是偷跑到医学院了啊。”
“额……嗯。”
我点了点头。感觉有种叛徒的感觉,不过,我也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
而且,如果今天我不过去,那么……猫咪的主人说不定会难过。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猫咪的主人来拜访了学生会,她有着浅色的长马尾,以及一身白色大褂。
我如同见到猫咪的老鼠一般,躲到了锦月学姐身后。
她的眼神很犀利,淡色的瞳孔环视四周,挪移到了纸箱中间。
“约尔,过来吧。”
她长得很漂亮,但也很高冷,声音就像是深山中泉水捶打岩石那般,清脆且幽冷。
“那要是你的猫,你应该看好它,你害得它差点被人虐待而死。”
“谢谢。”
她冷冷地说道。
“那个……那个……”我紧张的说不出话,上次就是这样被她骂了一顿,差点被吓到。
我也不想磨磨蹭蹭,又说不出口,于是紧闭眼睛,
“不用谢。”
“不要磨磨唧唧的。”她还是那句,不过这次语气平和了许多,并不是生气的态度。
我没打算说这句话,只好走过去抱住走向主人的小猫,然后翻过肚子摸了摸。
对技术的不确定,我有点担心会出现问题,好像比自己想象中做的好,这下算是放心了。
“不要磨磨唧唧的。感冒的话,就感冒,拿着假条请假走!”
果然还是很怕,也不想交给她。
叫做约尔的猫还是走了过去,我连任性的勇气都没有。
她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好,眼角下都有黑眼圈。
当我下次来医学院的时候,我将撕开口的猫条放入了花坛中,随后便出发去了图书馆。
至少吃掉的话,能够让我感觉安心,虽然我想过再也不来这个令人感到恶心的地方。
不知不觉就过来了,明明马上就到了月考测试。
医学院的桌子有股潮湿的霉味,就连一些陈旧的书也都有的被霉菌啃食。
这让我想起家乡的味道,当**好来学,压力就轻了许多。
“喏……”
一盒巧克力棒扔到了我的面前,我猛然抬起眼,眼前就是靛蓝色毛衣包裹的庞然大物,有点吓人。
稍微碰到一定会被警察抓到,感觉像是得了什么脂肪型病状。
“我听说实验室少了一瓶麻醉剂以及一对手套,医学院对于药剂器材管控是十分严格的。”
“额……啊……”
是那个校医,依旧穿着那套白大褂,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老师……”我唯唯诺诺地回答。
“我不是老师,今年才大三。”
“大三?”
就算是大三应该也才二十出头,但她的身材如同二三十的成熟女性。
我不敢看她的脸,仔细看的确比三十多相比年轻。
“那个手术做的很不错,不过擅自使用学校的药物是要被追究的,这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说着闭上了一只眼,我低下眼看向那盒巧克力棒,伸出手拿了起来。
“这是给我的吗?”
“嗯。”
她点了点头,好像任务完成一般,她转身离去,飘逸的长马尾在眼前飞舞。
“那个……谢谢。”我站起身,连忙道谢。
她没有理会我,径直坐到了一旁窗边的座位上,不一会一只灰色的狸花猫从半开的窗户中爬了进来,安静地坐到了她的腿上,宛如虚幻的春雪融化一般,她绽放出如同洁白的百合花一般的笑容。
好像也只有对待猫咪,她才不那么冷冽。
估计是注意到我在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她回以了凛冽的眼神,我被吓到了,缩了缩脖子转过了头。
下午我去了面包店,二十五一个小时,我一天做两个时辰,那么就能收到五十。
“我还有文学社的活动,要先回去了。”
“你有没有吃晚餐啊。把这个拿去吧。”面包店的老板拦住了我,他拿出了一包面包递给我,“这个面包给你当晚餐吧,都快过了食用期限,貌似不怎么好吃,你不介意拿去吃吧。冷藏柜最里面那瓶牛奶不知道谁捣乱塞到里面,已经过期一天了,你不不介意就拿去喝了。我想放在冰箱里过了一天也没多大事。”
“额……嗯。谢谢。”
我礼貌地道谢,接手了那些卖不出去的面包和牛奶,大概因为是贫困生的原因,老板上次就要送给我一包面包。
不过我没有要,那包面包可以卖出去,而且我并不打算接受施舍,我觉得正常生活是没有问题的,也没有接受贫困资助。
穷不能没有志向,一般我不接受他人的怜悯,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但那些卖不出去的面包和牛奶,属于卖不出去的东西,我会接手,也能节省晚餐。
每周末,我都会去公路东门,去拿父母送来的必需品,他们买的比较便宜,相比校园的东西。
路过了超市,我拿出了那盒巧克力棒,特意看了眼价格——七块钱。
洛锦月学姐如同明月一般,我不清楚自己这样的人是否应当靠近,可遇到喜欢的人,谁想轻易松手呢。
我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去了文学社,路上听到了有几人也要去文学社,因为方便吃饭,我便跟着他们走了。
随着几人的步伐,我走到了图书馆,貌似他们不是去文学社的。
“图书馆什么时候装上电梯啊,文学社建在三楼,每次都要爬楼梯。”
正准备走,就听见了他们这么说,于是我便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图书馆的设计据说是建筑设计的杰作——无支撑螺旋楼梯。
二楼可以看到前往三楼文学社的指示牌,我跟了上去,来到了文学社前方。
“文学社?”
“同学,你也是文学社的人吗?怎么这么面生。”
前面的人打开了在门上贴着文学社牌子的木纹门,屋内有着一张长桌,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作文纸,上面用红字标记着修改迹象。
在另一边的黑色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扫描仪,以及复印件。
墙壁上摆放着优秀作文评选,以及放置密密麻麻的书本的书架。
“走错路了。”
面对一堆人愣着眼看我,我只得尴尬地转过身快步离开。
我再次回到了自己所认识的文学社,仔细观察周围的房间——传播社顾问办公室,学生会办公室,田径社顾问办公室,电竞社顾问办公室,心理救助社办公室……
眼前这间门,理所当然应该是,文学社顾问办公室。
虽然还是感觉有点奇怪,但我还是进去了,里面学姐正优雅地坐在书架旁看着书。
看见我过来来,她合上了书,眯着眼笑眯眯地看向我,我屏住呼吸,欣赏着她的正颜。
她没说什么,我便自己拿出昨天没有看完的书,继续坐下来看,刚开始看的时候无疑是如坐针毡。
“话说,我今天被大一的新生搭讪了哦∽”
学姐冷不防地说道,听着她的话,我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那个男生好像还挺帅的。”
“欸……”
我紧抿着嘴唇,尽量不胡思乱想,将思绪放在《基督山伯爵》上。
书上写到了一个坏人,陷害主角夺走了他的妻子,我好像有点感同身受。
但我又跟学姐不是那种关系,可是光是那么听着就很伤心。
“哦?怎么了。难道说你是吃醋了。”
“那个……我有巧克力棒,学姐要吃吗?”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我觉得我无能为力,脑袋里突然想到学姐说“表现”。
便掏出了身上唯一的甜品,我笨拙地拆开了里面的塑料包装递给了学姐。
毕竟是别人给我的,我还是拿一个在说,随意给别人不太好。
“放心,我没有搭理他们。他们也不过是想要联系方式。”
学姐坏笑着接过了巧克力饼干,我拿了一根后,将全部的都塞给了她。
“这个是昨天上次医学院的猫咪主人给我的。我在图书馆遇到了她,她送我的甜品。”
味道有点苦涩,不过细品还是挺好吃的,既有饼干的香甜酥脆又有巧克力的甜味和独特的苦味。
“呸呸呸……她给你的……真的吗?”
我说完之后,学姐把刚吃进嘴里细细咀嚼的巧克力棒全都吐了出来。
“那个……这个不能吃吗?”
我已经吃下去了,倒是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她为什么给你这个,你为什么又收下她的东西。”
学姐激动地说道。我想大概是因为上次找猫的事情,为什么收下,我觉得自己想要把她的猫拿到这里养着,应该说不该拿的。
话说回来,我帮了她的猫,但那纯是我的个人原因,是不是她的猫无关。而且还动用了许多足以被开除的道具。
“我想……这应该给锦月学姐吧。那只猫算是锦月学姐帮她找的。”我说着低下了头,苦笑着说,“我还想着把她的猫抢走。感觉我才是坏人。不过我感觉她人很好,她想要赶尽杀绝早就动手了。”
“哼。你以后别去跟她接触,你已经有我这个女朋友了。我有点精神洁癖,不喜欢自己的男友跟其他女生好。”
学姐侧过脸,把书本放置到桌面上,双手抱胸,怄气地跺着脚说道,好像有点孩子气,感觉很可爱。
我的注意力全被她所吸引,只是隐隐约约听见她说,“她是我的女朋友。”
难以置信,不过我好高兴。
“你笑什么?”
学姐生气地说道,估计是我不由自主地将内心的开心展露了。
“我想我不会再跟那位学姐有接触。这次是来道谢的。我其实并没有女人缘。性格还有点懦弱。”
“你喜不喜欢吃甜食,我喂你吧。我不太喜欢她送的东西。”
学姐捏起一根巧克力棒递了过来,这样有点羞耻,可是挠的内心痒痒的,我感觉脸颊发烫便咬了上去。
总感觉学姐这是在给小动物喂食,她也乐在其中,生气的表情再次转为笑意。
灿烂的笑容是我的精神支柱,羞耻心和紧张感下,我闭紧眼睛将饼干咬了过来,随后将注意力放在书本上分散。
“再来一根……”
哪一个我不知道有多少根,不过学姐打算全让我吃完。
好像她与那位学姐有些过节,最后我还是把巧克力饼干吃完了,吃完后不禁露出了吃到好东西的表情,因为那些真的很不错。
“周筱乐,你还真贪吃呢。”
吃完之后,学姐捏了捏我的脸颊,笑嘻嘻地说道,两人靠的很近,我任由她捏着,身体没有任何力气反抗。
好像被抓住的是我的小心脏,等她松开之后,脸颊都被捏的红红烫烫的。
“那个……那个……”
我瞪圆了眼睛,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学姐说的,你是我的女友是真的吗?”
“这个吗?看你表现啊。”
她的回答很干脆,总是得不到答案。
因为今天是周末,所以一直待到了七点半,我们才从房间中离开。
脑袋里全在期待一个老人能够给我一笔钱财,让自己成为基督山伯爵。
如果是我恐怕会拿来玩游戏吧,毕竟我没什么可以复仇的。
说不定会把钱全都捐了,圆了自己的英雄梦,我喜欢英雄,几乎所有的男生都一样。
电视里的假面骑士可以通过神秘力量保卫世界,真的令人羡慕,偶尔会臆想自己得到奇遇。
但现实中的英雄,恐怕就是医生吧。白衣英雄,在前几年有很多人一战成名,守卫前线击退了疫情。
这其中少不了资金的援助,以及那些有着才华的新秀医生的突出表现。
如果真的能够成为基督山伯爵,那么我肯定会成为第一个。
但现实的话,还是后者更厉害,猴赛雷啊……更有甚者牺牲,但那依旧是我崇拜的目标。
虽说我并不觉得如果自己上能够做得更好,而且如今敌人已经被击退了。
一开始我对学姐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并不打算去接近那个很凶的医生。
但,我在晚上寻找有关学院中的医学资料时,在众多信息中找到了她的存在。
“华裔美国人。”
参与了疫苗以及二代药物的研发,被学校以及社会一等功表扬。二代药物是平民所用的廉价高效果低副作用药物,一代药物动辄上千,全部服用一个疗程至少要十几万。
在手机上却搜不到这号人物,在查看了她的美国身份后,我才得知为了不让疫苗引发政治问题,她好像自愿放弃了出名的机会,并以绝后患得到了国家绿卡。
其父亲是美国的一名政客,母亲是美国移民众,是政客的秘书,后成了一名中文教师。
如果是她也参与研发,那么药物归属权的确会是一个政治问题,但最后药物流向世界,也就意味着她的做法是正确的。
我的脑海中回想到她眼袋上的黑眼圈,不知道为何我有些在意,她说不定是因为隐瞒了功名而睡不着觉。
我对她满是心驰神往的憧憬与羡慕,同时也产生了一丝丝同情,便把学姐的话当做耳旁风。
于是我在网上下单了一盒治疗黑眼圈的药剂,从我的老家云南发货的,效果很好的药剂。
收到货物之后,我带着那一小盒药,在路上放置猫条之后,去了医学院的图书馆,已经成了常客了。
看着她坐在床边看着高深的人体学动静脉血脉书籍,我凑了上前,将那盒药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
她注意到了我,侧眼瞄了我一下,询问道。
“治疗黑眼圈的药。明明是重要的科研人员却被刻意隐藏一定很难过吧。”
“呵……”
听了我的话,她不由得笑了一下,很明显的冷笑。
“学医若是为了出名,那就不可能有所突出,因为珍惜生命所以当下最突出的科技是医学,不管是石器时代还是如今最突出的科技都是医学。”
“生命只有一次,不是游戏。”
我喜欢游戏,因为可以死很多次。也有很多条命,或者重新再玩一把。
“这是你买的吗?在那买的吗?化妆品?还是药?”
她的语气十分轻盈,像是在笑,又脱不开的清脆甘甜。
“药企化妆品类……吧。”
“这里面几乎都是治疗色素沉着的药物,化妆品主要是以维生素为主。”
她宛如科普一般说道,拿起那个小瓶盖般的药,放置在前方,眯起一只眼观察。
“我这只不过是没睡好,但也跟你说的差距很大。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健康的人?”
她这么说道,就在这时传来了一声猫叫,猫咪舔着舌头,跳到了她的怀里。
“你下次想要喂它,可以直接来图书馆。”
猫咪坐在她的膝盖旁,她转过了上半身,一边温柔地摸着猫咪,一边对着我这么说,她随即笑了笑,果然只有跟着猫的时候会笑。
“其实,我睡不着是因为这孩子。最近到了**期,每天晚上都在喵喵叫,吵的睡不着,而且还打扰别人,我想应该吵到了不少人。最近才刚刚结束,我打算今天带这孩子去宠物医院绝育。”
“嗯……哦,是这样啊。抱歉。”
我感觉有点尴尬,原来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我摸了摸自己的头,苦笑着看向她怀中的小猫。
“那个,我能一起去吗?我想,我也算是它半个主人。”
我只想着怎么才能解释清楚自己的误会,就是自己说那是因为功名,我好像误会了她。
说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很奇怪,只是喂了几次而已。
我有点害怕,她会反驳我,或者拒绝我,说我并不是她的主人。
“你想来就来吧。”
“额……嗯。那我发下信息给老板,说我今天休息。”
我好像完全把锦月学姐的叮嘱放置在脑后了。
“我想它应该是**期才接近人的。”
“抱歉,我以为它可能喜欢我,我想驯养它。”
误会貌似还有一个。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我将东西收拾一下便跟着眼前身着白色大褂的学姐离开了图书馆。
大概是发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学姐将衣服折叠了起来。
“帮我装一下吧,会被人误会是医生的。”
“额……嗯。我带了背包。”
真正医生的白色大褂,不知为何我想要靠近闻一下那是什么味道,但好像那行为太过变态。
摸过的手也是一股药剂的味道,更多的是消毒液的味道。
脱去白色大褂,学姐的服装是一套湛蓝色的长袖外套,衬托傲人身材的米色紧身毛衣,以及黑色的长裤,很酷的服装,还带了印着金色字样的腰带。
仔细看腰部,居然比我想象的还要纤细,承受如此庞然大物,我觉得腰部应该要承担更多。
“要吃吗?”
她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抹茶味的巧克力棒,那个口袋男生一般用来放烟盒。
我不抽烟,也不会抽烟。我的爷爷因为过度放纵和糟蹋自己,得了骨癌以及肺癌,原因就是吸烟过多和喝酒太多。
在我小的时候就有了抑制癌症的药物,但当时买不起,只能选择致幻剂缓解。
能够制造出批量的平民药物,老百姓就能多活更久,而不是活的连人都不是,活在虚假之中。
所以……她是我的偶像,我时不时抬起眼悄悄瞟向她。
在偶像面前,我总是抬不起头,哪怕是如今癌症的药物完全攻克,但也是第一代药物,价格上百万。
“谢谢。”
我接过了那根巧克力棒,跟在她的后面走向学院的东南门,大学大的如同一座城镇。
之前也见过一次,是一所建在山里的大学大的跟个村镇一样,入口有一个大大的牌坊,却相比这里,显得十分冷清。
为了生计最后改装成了高中和大学共存,我就是在那里上的高中。
这所大学处在城里,不过是郊区,但也离我的故乡很远,是租房上的学。
山脚下就有街道,街道里有卖各种吃的。
墙壁上长满了爬山虎和凌霄花,屋内哪怕是夏天也不用开空调,就是有点潮湿。
“我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在等待公交车的时候,我主动打破了持续的沉默。
“像我这样?那你努力先考入医学院,我会帮你推荐教授。你的手术技巧很棒,我认识一个已经年迈的教授,他年轻时是少数能够进行心脏搭桥手术和胰腺癌切除的人,还是参与换头手术的观摩指导的人物。”
“真的吗?”听到她这么说,我有些激动,能够成为外科医生,那对我来说连做梦都不敢,“可是,像我这样的人,根本成不了外科医生。我觉得儿科医生已经是极限了。”
“那你就留在文学院。”她冷冷地回答。
公交车来了,我们坐上了车,我一直在后悔为什么要搭话。气氛一下冷了下来,留在文学院,对我来说也并没有坏处。
相比学姐之前的揶揄,她这次所说的话,宛如天壤之别,就连我都感觉自己可以。
“对不起……我想我不是一个值得期待的人,你都说了要帮我,可我……或许我应该尝试。”
我低垂着头,坐到了她后方,她旁边还有个空位,但我却不敢坐下,我凝望着自己盘在一起的手。
“你高考多少分?”
她突然这么问。我想着故意抬高,但想了想又觉得对方是打算帮自己,要如实汇报,但……又怕对方失望。
我沉默了,过了很久,直到到了宠物医院门口的站台,我都没有开口。
“我……”我深吸了一口气,“五百多分……”
我不敢看她,能进文学院也是凭借运气进来的。真的,我发现自己好无能。
“在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没有参加高考。”
她这么回答,之后,她走进宠物医院给那只猫报了号,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成绩,为什么不说话了。
是不是我没有可能了,还是说我根本进不了医学院。
我们坐到了医院中的长椅上等待,我们一言不发,周围明明很喧嚣,这里却很寂静。
“诺。”
她掏出了两根巧克力棒,给自己了一个又给了我一个。
“那个……我是……没有希望了吧。”
我苦笑着搭话,我知道这可能会让对方反感,但我受够了沉默。
“看你现在的表现吧。能不能转过来。临床医学是不能再转专业了,而且要学五年才能毕业以及读研,医学的路十分漫长。儿科也包括在其中。”
“谢谢你……我会尝试的……”
文学院有锦月学姐,如果自己跑到了医学院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跟自己绝交。
梦想和爱情,天平不知道会偏向那边,但那些都不是现实。
而且以目前的成绩还是不达标的,所以还是以脚下为基准,先提升成绩在说。
“凌白雪,我的名字。中文名。”
“嗯。”
我抬眼瞥了眼隔了两个座位的学姐,面对突然打破的沉默,我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孩子叫约翰,我一开始叫他约翰,后来发现她是母的,改名叫约尔。”
“嗯……”
我点了点头,看向前方的柜台,柜台后方就是诊室,约尔在里面做手术。
当我瞥过视线再次偷看学姐的时候,她正凛然地直勾勾地盯着我,貌似不大高兴的样子。
不自觉的四目交织,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你叫什名字?”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冷冰冰问道。
“周筱乐。”
我呆然的回答。
之后,学姐就没有继续说什么了,貌似是生气了,过了一会带着伊丽莎白圈的猫咪被安全送了出来。
“注意防止感染,不要让猫咪舔舐伤口。”
医生叮嘱后,学姐上前付了款,领走了猫咪。
她好像忘了一个人,走了出去,我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差点被丢在外面。
在做公交车的途中就已经是傍晚了,我们坐到了东南门的站台旁。
今天是周末,刚好,我的父母在我坐车的时候发来信息说要给我送些冬季的衣服以及食品。
我告诉他们我在东南门,于是我下车后便自个走向了一旁停放着面包车的车位上。
“小乐,天气冷了,妈给你带了件衣服。对了还带了些吃的,你可以带到宿舍里跟同学分。”
父母原本是生活在乡村里,后来迁到了城市中,陪着我上高中,之后我考上大学,他们又迁到这边。
迁到郊外城市还好,能够住在大一点的公寓中,在城市中只能租一居室挤在一起。
家里就我一个,但亲戚都很羡慕,称呼我妈妈为“孟母”
为了学习她都能迁,在城市里她做了一名保洁,因为她很爱干净,我的父亲则靠着拉我们过来的面包车干起了本行,拉货。
我一直很害怕车子,车祸之类的,因为了解,所以害怕。没有学车,考取驾照。
车祸的死亡率高的离谱,我劝导过不要开车,但父亲就是很犟。
而且他脾气不好,我以后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你在学校里怎么样?有没有交到朋友?大学不是高中,可以延误一下学业,找个女朋友。”
“到了工作的地点就很难在找到女友了。现在是大环境。”
“是……大环境,我知道……”
听了好几年了,我都不想听他们唠叨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在学校里已经交到心仪的女友了。安心啦。路上小心。”
我挥了挥手准备道别。
“小乐,是那个女生吗?”
妈妈指了指我的后方,我挥着手愉快地转过身,每次看见父母虽然觉得烦闷,但总是会满血复活,可当我看到身后的学姐,我的心思再次被拉回了学校。
“她是我们学校的学姐,是个医生。”
“医生好啊。你做不了医生,也可以找个做医生的女友啊。”
此时看来母亲大人的乐观,真的好可怕。
估计是看到自己儿子有了女友,老父亲也难得讲严肃的脸,拉了起来。
他们笑的那么开心,我的内心就有多焦虑。
这可能会惹学姐生气,希望她没听见。而且,我也不想让兴致勃勃的两人失望,医生……听见这个词,我都有些词穷了。
“伯父伯母好。”
“差不多该回去了。我拿到衣服了,还有吃的,一些冬枣。”
走上前的学姐,居然向我的父母打招呼,我怕误会加深,试着制止这场闹剧。
我跟这位学姐一点都不熟悉,就连名字也是最近才知道。
“对了,分一点冬枣给她吃吧。多好一个小姑娘。”
“应该是混血吧。”
有过一些见识的父亲一眼就认出那浅色的长发不是染的。
“呜呜呜……有出息了。”
“别出来丢脸了。”
真是有够丢人的,我都觉得丢人。
“学姐为什么过来?”我一边询问,一边把冬枣取出一个放在袖子上擦了擦递给学姐,随后自己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学姐抱着猫的样子,与冷冰冰的表情一点都不搭,甚至感觉有些呆萌。
“我的外套还在你的背包里了。”
“哦……对了。”
我径直走向大门的方向,打开背包取出那件白色大褂。
“你讨厌自己的父母吗?”学姐冷不防问道,她一只手抱着那只灰色狸花猫约尔,一只手接过冬枣和白大褂。
大概是看到我故意躲着父母才这么说的吧。
“不……不是的。他们有了些误会。”
误会大着呢。可是我难得见到他们那么高兴。
女医生在家长眼中好像很受欢迎,我该怎么解释,不让他们失落。
“什么误会?”
学姐套上了白大褂,随后咬了一口冬枣。
“没什么。”
“没什么,你跑什么。”
咄咄逼人!
“如果跟父母发生矛盾,可是很难复合的。”
她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她是不是跟父母发生了什么矛盾。
学姐的父亲是美国的重要政客,光是绿卡就足够他头疼了吧。
她的眼角微微的上扬了,好像是因为有什么难以言喻的复杂矛盾吧。
例如不准她留学之类的,或者是从事医学。
“并不是这样的,我们几乎很少有什么大矛盾,只是他们好像把学姐当做我的女友了,女医生好像很受欢迎,他们很开心,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完我闭上了眼睛,紧紧抿着眼睛,我以为她应该会格外的生气,或者冷冷的回击我。
“小乐,你还忘了一样东西,别忘记把这个带上,记得多买点吃。有了女友,先前的零花钱可能不够花。”
母亲跑了过来,将一打子钱塞到了我手中,我的脸瞬间感觉很烫,总觉得有点尴尬。
“那个……那……其实……”
太尴尬,我开不了口。
我瞄了眼学姐,她呆呆地看着我,我希望她不要看着我,特别是怀中还有一只挂着伊丽莎白圈的猫咪。
“她并不……”
“伯母好,你就当伙食费吧。我自己有生活费。总比连药都买不起的强。”
学姐揶揄地说道,我也想起自己去医务室的经历,我的喉咙被尴尬填满了,说不出话来。
那次的确是觉得药太贵,便打算让父母顺路带过来就行。
“呵呵……药哪有贵贱之分,得病了救得吃药。你这都不懂吗?”
露着笑容的妈妈尴尬的训斥了我一顿,随后便转身走回车上。
论冷场我感觉没有人能比得过这位学姐,总感觉有种被揭开衣服的羞耻感。
“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是挺好的吗?能多拿点生活费。而且……他们这么开心。你就少说点话。”
她严肃的说着,走回了校园中。我感觉自己大题小做了,只需要什么都不说就行了,父母难得这么开心。
“那个……学姐是不是跟家里有点矛盾?”
为了不让学姐误会自己与父母的矛盾,结果好像越扯越远了。还是什么都不理比较好,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该不会学姐真的跟家里有什么天大的矛盾。
那肯定跟我们家,鸡蛋豆腐还是豆腐吃那种而吵架不一样,毕竟学姐家应该两种都能选。
“是啊,跟父亲关系不大好。他偷吃了我的薯条,而且认为我还是小孩子,吃点东西理所当然。”
“虾米?”
我突然感觉自己内心戏太多了。听着学姐的抱怨,不像是假的。
可是因为薯条……好像跟豆腐差不了。
“有点惊讶,偷吃薯条。”
“是啊。我自那之后就没见过他。他也不道歉。”
没想到学姐也跟我们类似。
有着自己的烦恼,不过她还是令人感觉很酷。
希望她能够消除黑眼圈。我想问她和锦月学姐的渊源,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生气的样子还是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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